女频《涂乐潼纪疏林》推荐阅读,2023更新热门小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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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:热门小说《涂乐潼纪疏林》推荐阅读, 第 21 章节:

2:主角是《涂乐潼纪疏林》抖音热门小说精彩片段:

纪家卧室内一片沉寂。
蓝染难以置信的看着纪疏林: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我说就算那是幻觉,我也心甘情愿。”男人毫不在意的再次重复一遍。
从第一次在病房里,听见涂乐潼的声音,看见涂乐潼从门外走进来开始,他就知道是幻觉。
上回蓝染来提醒完离开之后,他明知那是幻觉,却仍旧选择踏入深渊。
他刻意遗忘那场火灾。
刻意封存火灾里那个小女孩向她求救的细节。
人总是拥有无限劣根性,稍微放纵,平日里苦苦坚持的底线就会欲望吞没。
纪疏林自认救下了不少人,为什么命运要这么对待他。
在他刚刚知道自己已经爱上涂乐潼时,就无情的夺走她的生命。
凭什么?如果当时不救那个小孩就好了。
纪疏林自私的想。
所以他明知那是自己的幻想,也心甘情愿的往里跳。
“你知道这样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吗?”蓝染攥紧了双手,眼角微红。
陷入幻觉,会导致人患上精神分裂症,抑郁症等一系列精神上的疾病。
每一种都会把人折磨成疯子,这不是一个人的悲剧,这是一个家庭的悲剧。
“无所谓。”
纪疏林走到蓝染面前,伸出手请人的样子:“你走吧。”
蓝染抬头看着他,男人脸颊凹陷,双眼无神,十几天没剪的短寸长长了不少,显得整个人憔悴又颓废。
她深吸气低声问道:“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纪疏林吗?你还记得你年少时的梦想吗?”
纪疏林望向门口,眸色深深,面色平静:“不重要。”
“不重要?伯父伯母多大的年纪了,你的私心该适可而止!”蓝染怒其不争的撇他一眼后下楼。
离开之前,她留下最后一句话:“我要是涂乐潼,绝不会喜欢现在这个不负责任的你。”
这句话狠狠刺在纪疏林心上,脑子又回想起涂乐潼说的那句离婚。
“是因为不爱了所以才要离婚吗?还是……”
他的声音落在空寂的屋子里,窗外有风声传来,无人作答。
纪疏林下楼,走到两人的婚纱照前,上面的涂乐潼笑容灿烂。
“你之前明明那么坚定的爱我,为什么突然就说离婚?”他伸出手,轻抚照片上的人。
死去的人已经化为灰尘,没人能够得知涂乐潼心中的想法。
纪疏林沉思片刻,开车去了陵园。
此时夜幕已经笼罩了大地,天上黑漆漆的,没有一丝亮光。
他走到涂乐潼的墓边坐下,把头枕靠在碑上。
“你有没有后悔嫁给我?”纪疏林说着,拿出结婚时两人买的戒指。
他常年训练,指骨又粗了不少,当年的婚戒早就已经带不上了。
纪疏林苦笑着,泪如雨下:“他们戳破了我的幻想,我再也见不到你了。”
世界上最痛苦最无力的事情就是生离死别。
纪疏林的心如同撕裂一般,痛不欲生。
靠在墓碑前坐了一夜。
第二天天际微亮时,
他下山,看见父母的车停在自己的车旁边。
纪疏林走到车窗前看了眼,蓝染躺在驾驶位,纪父纪母坐在后座,互相依偎在一起补眠。
他的心猛的被蛰了一下,绵密的痛蔓延到四肢百骸。
爸妈都上了年纪,这段假期是他最后的放纵。
纪疏林回头看向背后的墓群,在心里轻声和涂乐潼道别。
他说:“老婆,时间很快,我们总会再见的。”

解除了封禁的火锅店外瞬间就人来人往。
大部分人都习惯了城市的繁荣和稳定,遇上一些灾难,他们反而兴奋起来。
每个人都举着手机,要拍下这一刻,上传到短视频软件上去。
那姑娘见纪疏林穿着消防员的衣服,也没想跟他计较。
她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,隐入人群里,消失了。
纪疏林心里起伏不定,就像是一扁飘落在深海里的孤舟,巨浪之后是晴天,晴天之后又是漩涡。
“队长!队长!”
“怎么突然跑的那么快?是我们忘记了什么事情吗?”
队员的声音从后面传来,纪疏林回过神来。
他看向刚刚那人摔倒的位置,人已经不见了。
纪疏林在人群中不断扫视,都没能再看见‘涂乐潼’。
心兀的又空了下来,他转过身,推开队员们:“没事,只是想检查一下火锅店里的消防设施,叶铖去吧。”
叶铖是队里的副队长,他应声,转头去检查起了设施。
纪疏林下楼,走出门。
建林的冬天还早,天不冷,风也不冷。
可他一想起涂乐潼,就如同利刃穿心,心上被狠狠刺开一道伤口,风不停的往里头灌。
……
回队里的路上,纪疏林始终沉默着。
队员们知道他心情不好,纷纷噤了声。
主任原本以为纪疏林说回来做心里测试是托词,没想到他出完任务就回来主动找上了自己。
“主任,做吧,我找谁做。”
闻言,主任抬头看着纪疏林,他脸上的烟灰还没洗干净。
主任微叹一声:“算了,你就去找蓝染吧。”
纪疏林点头,转身离开。
可走到心理咨询室时,他又顿在门口,久久不敢推门进去。
他还记得自己上次和涂乐潼在这里见面。
涂乐潼问他为什么要把这里弄做心理咨询室,他的回答是:“这里阳光好,合适。”
她又问他,“敢说你没有私心吗?”
纪疏林想到这,忍不住苦笑一声,怎么会没有私心呢?
他的私心都在最后那句‘离开’里,要是涂乐潼当时听他的话,不再在消防队内任职,说不准就不会死去。
“不进来吗?”
蓝染看着纪疏林久久伫立在门口,眼神空洞,她忍不住提醒:“做心理测试需要很长的时间,你再站下去,今天下班前,我们可能都做不完。”
纪疏林颔首,走进咨询室。
这是他在这里改成咨询室之后第一次进来,里面的改动很大。
原本那个放着病床的位置,已经变成了一具懒人沙发,看上去很松软舒适。
里面没有一点涂乐潼的痕迹,纪疏林皱了皱眉,忍不住开始后悔。
“去那里坐吧。”蓝染打断他的思绪。
纪疏林从容的坐下,蓝染拿了一些纸张递到他面前。
他接过来,看清是题目后,写下名字,一道一道开始做。
可坐着坐着,他感觉疲惫从心底里蔓延上来,眼前开始变的模糊。
纪疏林忍不住喃喃自语:“我今天看见乐潼了。”
蓝染原本以为催眠要生效了,突然听见他来了这么句话。
她轻声劝说:“那是你的幻觉。”
不料这句话好似刺激到了纪疏林,他音量陡然高了起来:“不!不是!”
蓝染看着他的情况,犹豫再三后写下评语:鉴定存在一定精神问题,不建议继续参加救援。

医院内安静不已。
纪疏林急匆匆赶到病房,涂母还没睡。
他牵着涂乐潼,轻声安慰涂母:“您醒了就好,乐潼担心您都担心睡不着觉。”
涂母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女婿,原本意气风发的脸上已经满是疲惫。
她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容:“是吗?让我看看她,有没有变瘦。”
纪疏林立即将涂乐潼拉到老人面前:“妈醒了,你不高兴吗?”
涂乐潼看着涂母,眼眶泛起红色,她轻声道歉:“妈,对不起,是乔乔让你久等了。”
涂母半响没有说话,她看着眼前的纪疏林。
缓缓闭上眼,泪水低落在枕头上。
片刻后,她才重新挤出笑,说句:“好……好……”
纪疏林放下心来,他握紧涂乐潼的手,在涂母面前晃了晃:“乐潼已经答应我不离婚了,我以后一定会保护好你们。”
涂母目光沉沉的看着他,眼神晦暗不明:“我累了,你也回去休息吧。”
闻言,纪疏林替她盖好被子,带着涂乐潼离开。
涂母看着他的背影,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。
她偏过头,病床边的座位上正放遮涂乐潼的骨灰。
……
时间转瞬即逝。
涂母的身体一天天好转,纪疏林时常过来看她,还带着涂乐潼。
她每次都会在人来之前将骨灰盒藏好,生怕打碎了纪疏林的幻想。
出院这天,纪疏林过来接涂母回去。
她用黑色的袋子,将骨灰盒裹的严严实实,抱在怀里。
上车时,也谨慎的坐在后座。
不料半路遇上一辆快车,纪疏林猛的踩了一脚急刹。
涂母怀里的骨灰盒掉了出来,她心一惊,看向后视镜。
纪疏林在镜子里和她对视一眼,然后别过视线,轻声问道:“妈?什么东西掉了?乐潼,你快帮妈看看。”
涂母送了口气,立即将骨灰盒捡起,裹进黑色的袋子里。
不料此时,纪疏林又反问一声:“骨灰盒?怎么会是骨灰盒呢?乐潼你是不是看错了?”
涂母捏紧了手里的袋子,紧张了咽了咽喉咙后答道:“是乐潼爸爸的盒子。”
“原来是岳父的,妈,你们的感情真好。”
纪疏林感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羡慕。
涂母苦笑着回复:“你和乔乔的感情……也很好。”
说完这句话,她闭上眼。
纪疏林和乐潼的感情涂母都看在眼里,实在是与好字挂不上勾。
就连纪疏林这个女婿,她也从不曾觉得合格。
试问哪个丈夫会经常不回家?
又试问哪个丈夫会对自己的妻子漠不关心,以至于让两人的婚姻走到离婚的地步。
要不是他是女儿喜欢的人,涂母说什么也要狠狠说他一顿。
可斯人已逝,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?
或许让纪疏林一直活在幻象里,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。
涂母回到家,抱着骨灰盒就进了门,连门都没让纪疏林进。
男人疑惑的看着涂乐潼:“妈怎么不让我们进去?”
“或许是累了,我们让她好好休息,下次再来探望吧。”
涂乐潼说完,拉着纪疏林离开。
男人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,但片刻后又消失不见。
两人优哉游哉在外面逛了一会儿才回去。
不料刚回到家,就看见纪父纪母带着一个心理医生等在门口。

陵园内安静又肃穆,微风拂过时,树梢上的叶子沙沙作响。
扇在纪疏林脸上的巴掌是极响的,但顷刻间就被沙沙的树叶声和消防车的声音掩盖了过去。
纪疏林偏过头,眼底满是悲戚。
那些刻意被忽略掉的记忆涌上脑海。
他痛苦的捂住头,难以自抑的后退两步,靠在道路一旁的树上。
心底里那些被压抑已久的痛苦又翻涌上来,快要将他淹没。
涂母抱着骨灰盒下车,目不斜视的从纪疏林身边走过。
纪疏林伸出手,一个等字卡在喉咙里半天,也没有挤出来。
沈漾路过时,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:“都会过去的。”
“过去个屁!”纪疏林挥开他的手,猛的冲到最前方的涂母面前,抢过她手里的骨灰盒。
众人俱是一惊,脸色各异的看着他。
“不准下葬。”纪疏林低声轻语,双手紧紧将盒子贴在胸前。
涂母颤颤巍巍的捂住心脏:“那是我女儿!”
纪疏林置若罔闻的看着骨灰盒,不发一语。
“那是我女儿……”涂母走上前,红着眼伸手从男人的怀里去抢。
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妪,怎么可能抢的过孔武有力的壮年男人。
纪疏林甚至都不用使劲,涂母也不可能从他的手里拿走涂乐潼的骨灰盒。
可他不能。
纪疏林抱着盒子跪下,背脊挺得笔直,声音却无比沙哑:“不下葬好不好。”
纪父纪母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带他来会是这样一个场景。
纪父咬着牙:“你这个逆子,你睁开眼看看,她死了啊!”
纪疏林低着头,沉默不语。
偌大的一群人和一个人僵持起来。
葬礼无法继续,涂母急的直掉眼泪。
沈漾看不下去了,他对着二队的队员们做了个手势。
队员了然,几人眼神交流过后,沈漾悄悄绕到纪疏林身后将人打晕,消防的队友们将纪疏林扶起。
涂母见状,赶紧擦掉眼泪,将涂乐潼的骨灰盒从纪疏林的怀里拿出来,放进之前就备好的墓里。
万事俱备之后,开始下葬。
涂母怔怔的看着女儿的墓被封好,墓碑被立起。
她的眼泪早就已经哭干了。
如今整个涂家,只剩下了她这一个人……
沈漾挠了挠头,走到涂母面前:“我们会和纪队一样,以后会代替与涂医生照顾您。”
身后的消防员们纷纷符合:“对!伯母您放心,我们肯定会好好照顾您!”
涂母苦笑一声应下,众人又站在墓碑前说了几句,才一起离开。
……
纪疏林醒过来时,太阳已经落山。
他猛的坐起来,才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,身边坐着蓝染。
想也不用想,肯定是纪家二老她叫来守着,生怕纪疏林受刺激出意外。
这时,纪疏林掀开被子,就要下床。
蓝染立即出声制止他:“来不及了,涂乐潼已经下葬了。”
纪疏林动作一顿。
“你这样困住自己,是因为爱她吗?”蓝染看着他的背影,轻声问道。
纪疏林转过身来,深邃的眼睛里闪过威胁:“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,轮不到你来问。”
“我知道,涂乐潼从火场里救出来的那个女孩遇见了你,你把这当成……”
“你懂什么!”
蓝染话还没说完,就被纪疏林的怒吼身打断。
她深吸气,直视着男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:“那是愧疚那不是爱,我再告诉你一遍,涂乐潼死了,你眼里所谓的涂乐潼,都只是你的幻觉!”
纪疏林的冷眼回望她:“说够了没有。”
“没有,要是你再一意孤行……”蓝染苦口婆心的劝说。
不料纪疏林再次打断:“那又怎么样?我早就知道她是我的幻觉,就算是幻觉我也要留住她!”

南阳今天天气晴朗,艳阳高照。
纪疏林面色阴沉的看着蓝染:“你闭嘴。”
“纪疏林,你还记得你的梦想是什么吗?”
蓝染松开他的手,毫不畏惧的直视着他的眼睛:“为维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,维护社会稳定,贡献自己的一切。”
“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……”
“我什么样子?!”纪疏林高声打断,“蓝染,少多管闲事。”
蓝染眸色一暗,手指骨攥的泛白:“我们从小一起长大,你说我多管闲事?”
“难道不是吗?要不是你,乐潼她怎么会和我离婚?”
纪疏林脸色铁青,握着涂乐潼的手都发抖:“别忘了,当初是你非要出国留学,导致我们分手。”
蓝染浑身冰凉,眼底情绪翻涌:“是我,可要不是我看见了你钱包里还留着我的照片,我怎么会远渡重洋回来?而且我是跟着爸妈移民离开,并不是自己一意孤行要去国外发展。”
闻言,纪疏林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,他转身看向涂乐潼想要解释。
可身旁空无一人!
纪疏林再次慌乱起来,他四处寻找:“乐潼?你在哪儿?”
蓝染张了张嘴,想要打断他。
可话到嘴边,又咽了回去。
最终她只淡淡的说了句:“她往房间去了。”
纪疏林立即转身回房,连个眼神都没蓝染。
蓝染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,僵直的站在那儿,像是一座石雕。
很久很久之后,她才缓缓闭上眼,一滴泪砸在炽热的地上。
蓝染平复好情绪,给纪母打了电话。
“伯母,对不起,我治不好疏林……”
纪母忍不住叹气:“没事,我们找其他的心理医生,慢慢来吧。”
蓝染挂断电话,转身离去。
纪疏林在别墅里,兜兜转转几回,才找到涂乐潼。
他皱眉,远远的看着心里的那个人站在光里,手心一阵发凉。
片刻后,涂乐潼似是看见了他,朝着这边不停挥手。
纪疏林神色莫名的端详着她,心里一片悲戚。
涂乐潼见他不动,慢慢走过来牵男人的手:“疏林!刚刚不是说好一起去买东西吗?”
纪疏林犹豫一瞬后,伸出手握住了她:“走吧,这次都按照你的喜好买。”
“好啊,我们把家里的东西都换一换吧,毕竟我们都住了3年了,东西都没怎么换过。”
涂乐潼说着,语气里满是兴奋。
纪疏林点头,两人上车。
他帮涂乐潼系上安全带,朝着商场驶去。
一进商场,涂乐潼就直奔男装店,拿着各种西装在他身上比划:“好久都没见你穿过西装了,一直都是穿队里的衣服。”
“买。”
纪疏林看着她,一脸宠溺。
涂乐潼高兴的眨了眨眼,轮流拿出各类的西服给他试。
男人每一件都换过,最后买了三套。
出门时,他弯起手臂,涂乐潼立即上前挽住。
两人在店员各异的眼光里,走出门口。
涂乐潼拉着纪疏林:“那我们接下来去买……”
“叮铃铃!”
手机铃声突然打断了她的话。
纪疏林拿出手机,是医院的电话。
他握住涂乐潼冰冷的手,以示安慰后才接听。
医生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:“纪先生,您的岳母——林清梅女士醒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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涂乐潼眼眸瞬黯,脚步黏在地上,怎么都迈不动。
这时,沈漾看见她,大喊着朝她挥手:“涂医生!”
纪疏林闻声望来。
涂乐潼远远和他对视,随后硬着头皮在众人的目光中到男人面前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纪疏林扫了她一眼,语气里带着责问。
涂乐潼的那句想见他哽在喉间,说不出来。
这时,坐在纪疏林身边的蓝染站起来:“正好我想去趟洗手间,涂医生能陪我吗?”
涂乐潼忙点了点头,两人一同离开。
洗手间内。
蓝染站在镜子前洗手,一边开口:“疏林是一个很好的人吧,无论是搜救员,还是丈夫。”
涂乐潼愣了下,半晌才回:“他是个很好的搜救员。”
但是不是个好丈夫,她不知该如何评判。
闻言,蓝染转身走到涂乐潼身前,语气平淡:“我和他认识了很多年,这次重逢之前也分开了很多年,但他一直没什么变化,我一眼就能看出来,他不爱你。”
蓝染的语气何其笃定,和她妈说这话时一般无二!
涂乐潼整个心都被苦涩淹没。
原来所有人都知道纪疏林不爱自己,只有她在自欺欺人。
可即使是这样也总有人来戳破这个谎言,不停的提醒她真相是什么。2
耳边,蓝染的声音未停:“离婚吧,放过你自己,也放过他。”
听到这句话,涂乐潼抬头看向她,声音沙哑:“这些话是你想跟我说,还是他的意思?”
“是我,但你觉得是谁来说重要吗?”蓝染反问着,“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折磨,看着他每天为了躲避你住在队里,你真的能够无动于衷吗?”
蓝染的言外之意,是她让纪疏林有家不能回吗?
涂乐潼想要反驳,否认,可声音就像是被堵住了般,怎么都说不出一个字。
目送着蓝染离开,她在原地站了很久,才走出洗手间。
不想刚过走廊,迎面就遇到了纪疏林:“怎么才出来?”
涂乐潼凝视着他,不答反问:“我再问你一遍,你和蓝染是什么关系?”
听到这句话,纪疏林压下不耐回答:“朋友。”
涂乐潼苦笑,只是朋友,蓝染却拥有向自己发难的底气,而她身为纪疏林的妻子却什么都做不了。
“你刚刚和蓝染说了什么?”纪疏林突然抓住她的手,语气里带着质问。
难以言喻的酸涩冲上眼眶,涂乐潼心里兀的空出个黑洞,像是被人生生挖走了一块。
她偏过头,不再看他:“什么都没说。”
“今天过来是要告诉你,我准备调走了,你抽个时间,我们去民政局把离婚证领了。”
说完,她抽出手越过男人,朝着门外走去。
纪疏林皱眉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,慢慢收紧了自己刚刚握住她的手。
另一边。
涂乐潼疲惫的回到家。
站在玄关,她环顾着屋内之前两人一起购买的各种家具,和纪疏林的回忆也在脑海中不停闪过。
那些平静的,相敬如宾的过往,就像是一把无形的匕首,狠狠刺进她的心里。
涂乐潼就这样在客厅里枯站了一整夜。
第二天,涂母起床出门,就看见眼睛通红的涂乐潼。
她心疼的走过去:“乔乔,怎么了?”
涂乐潼眼底满是血丝,她抬手抱住涂母,像小时候一样将头埋在她肩膀:“妈,我离婚了……我们回家吧。”
涂母愣了下,却没有再多问,只说了一句:“好,妈带你回家。”
一句话,涂乐潼瞬间湿润了眼眶。
过了很久,她的情绪才慢慢平复。
母女收拾好东西。
离开时,涂乐潼回头看了眼这座曾以为会生活一辈子的家,最后将钥匙放在了鞋柜上,转身离去。
……
晚上,纪疏林回来时,整栋别墅里一片黑暗。
他瞬间想起涂乐潼昨天说过的话,快步打开门上楼,推开卧室的门——
只见屋里一片空荡,属于涂乐潼的东西都已经被搬空。

纪疏林看着涂母在自己眼前倒下。
他左臂死死抱住盒子,右臂艰难的去扶涂母。
沈漾伸手去帮忙,被纪疏林厉声斥责:“滚开!”
他顿时愣在原地。
纪疏林看都没看他一眼,马不停蹄的将人送去医院里急救。
沈漾呆愣片刻,随后静默的跟在其后面。
看着涂母被送进急救室,他才松了一口气,去拍纪疏林的肩膀:“会没事的。”
“我叫你滚开!”纪疏林沉声吼道。
沈漾看着他,垂下手道歉:“对不起。”
闻言,纪疏林温柔的放下涂乐潼的骨灰盒,而后扭动手肘,转过身对着沈漾的脸就是狠狠一拳。
纪疏林一点力道都没收,下了狠手。
沈漾的脸上顿时红肿了起来,他的手紧握成拳。
“这是第二次了,沈漾,我他妈的当时就该让你停职!”
纪疏林满腔怒气,看着他的眼里尽是恨意:“还手啊。”
沈漾紧握的手缓缓松开,他低下头,心里的懊悔都快要溢出来。
“还手啊!”纪疏林揪住他的衣领,压低声音嘶吼。
沈漾握住衣领上的手,一动不动的凝视他:“当时如果你是她,你会进去吗?”9
纪疏林眼里的恨意丝毫未减,但却也没继续动手。
“如果是我,我也会做出和涂医生一样的选择。”沈漾自顾自的说,“我也会选救我的妈妈,我要拼尽全力,救下所有我能救的人。”
“纪疏林,换做是你,你也会和她一样的。”
沈漾说着,眼眶又开始泛红:“自从我们踏上这条路开始,就做好了随时会牺牲的准备,灾祸是无情的,没人能在它面前例外。”
纪疏林慢慢松开手,他转身抱住涂乐潼的骨灰盒,蹲在身埋头痛哭。
那哭声隐忍又绝望,路过人纷纷侧目,为之动容。
两人就这样守在病房门口,一直到急救室的灯光灭掉。
医生疲惫的出来通知:“送来的很及时,病人已经抢救了过来,渡过危险期后转到普通病房静养就好了。”
纪疏林阴沉的表情微松,他枉顾众人各异的眼光,抱着盒子去缴了费用。
接下来涂母住院的这几天里,纪疏林一直守在医院里。
纪父纪母来探望了几次,看着他这样心疼不已。
纪母更是每天都做饭送到医院,把饭碗放在纪疏林眼前劝说:“人死不能复生,乐潼也不想看到你这样。”
纪疏林沉默的吃饭,一言不发。
他把自己封闭起来,对外界充耳不闻。
仿佛这样就能遗忘悲伤。
“等亲家好转,我们就给乐潼办葬礼吧。”纪母说着,不停的打量儿子的表情。
他不说好,也不说不好,只是抱紧了盒子。
纪母暗暗叹气,给蓝染打了电话。
蓝染来时,纪疏林已经在医院睡好几天,他眼底乌青,脸上满是胡茬。
纵然蓝染从小和他一起长大,也从没看过他这幅样子。
她放轻声音,在纪疏林身边坐下。
纪疏林头也没抬,目光空洞。
她伸手去摸涂乐潼的骨灰盒,被纪疏林一手挥开:“不准碰她!”
蓝染愣住,她深吸了口气,看着自己发红的手臂陷入深思。
片刻后,蓝染伸手拍了拍纪疏林,男人毫无反应。
接着她再次触碰骨灰盒,纪疏林的反应比上次更加激烈。
他站起身,面色阴沉的看着蓝染:“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
蓝染的心一沉,她深吸气:“想告诉你,这只是一盒骨灰,你该让她下葬!”
纪疏林的手紧握成拳,话里满是警告:“蓝染,这话我不想再听见第二次。”
他说完,就将人推出病房。
蓝染站在门外,思绪几经辗转之后,才给纪母打去电话:“阿姨,疏林他……现在很可能患上了心理疾病。”

铃声响动不停。
涂乐潼却有些失神。
这时,车子停下:“快快快!下车,准备救援!”
沈漾的声音响彻耳畔,涂乐潼骤然回神,径直挂断了电话,跳下了车。
南阳置业工厂,火势冲天,浓烟弥漫。
沈漾带着人和工厂负责人联系,很快就得知,起火原因是车间内使用违规电器,导致电路起火,目前还有17名人员被困。
听到这些,在场的搜救队员都有些担心。
工厂电路错综复杂,很容易引起粉尘爆炸。
沈漾眉头紧皱,谨慎的安排完队员布置好救火的设施,就带着人往火场里冲。
涂乐潼作为队医留在外面,等着治疗伤员。
却没想到,他们刚进去没一会儿,里面就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。
涂乐潼和外场灭火的队员对视,同时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心惊。
她立即打电话求援,刚说完,爆炸声再次传来。
来不及等支援了!
涂乐潼换上搜救车上备用的防火服,和外围的队员用水枪往里压。
车间深处,到处都是混乱的电线和胶圈。
几人慌张寻寻找沈漾和伤员。
这时,坍塌的桌板下传来一道稚嫩的女声:“有人吗?救救我!”
涂乐潼闻声望去,一个8岁的女童被压在桌板下。4
她快速分析眼前的形式,随后当机立断的做下决定:“你们去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被埋在里面的伤员!这里交给我!”
队员有些犹豫:“你……可以吗?”
涂乐潼点头,眼神坚毅:“我以前也是搜救员,没有什么不可以。”
“好!”队员们应下,往火光深处走去。
涂乐潼专心投入救援,快速蹲下清理压在桌板上的各种碎石。
刚开始还能用工具,等掩盖层越来越薄时,怕伤害到伤员,涂乐潼只能放弃工具,选择用手。
燃烧的大火将一切烧的滚烫。
随着一块一块石头被掀起,扒开,涂乐潼的手套不知何时被割破,手被烫出水泡,掌心被割破的地方涓涓往外冒着鲜血。
她双手十指鲜血淋漓,却像感受不到痛一样,依旧费力的搬动着桌板。
桌板下,小女孩依旧哭喊着:“姐姐,我害怕,救救我……”
“乖,别怕,我一定会救你出去!”涂乐潼安抚着小女孩,但两条手臂早就因为过度用力而酸胀麻木,隐隐发抖!
可凝视着小女孩求生的双眼,她攥了攥僵硬的手,深吸气,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将沉重的桌板抬起,用瘦弱的肩膀撑起了一条生路!
“快!快爬出来!”涂乐潼每说一个字,背脊就被重力压得往下弯一分。
她肩上一片烧灼的疼痛,却还是硬生生的将吃痛声咽进肚子里。
一直到被困住的女孩从缝隙里成功爬出,涂乐潼也再撑不住,腿一弯,整个人跪了下去!
“姐姐!”小女孩看到这一幕,一下子就被吓哭了。
她懵懂的朝涂乐潼跑过来。
“别过来!朝外跑!快,听话,跑出去!”涂乐潼拒绝了她的靠近。
她一双眼死死盯着小女孩头上不断发出“吱呀”声响的横梁!
涂乐潼动了动身子,试图从桌板下挪出来,可每动一下,肩膀上的疼就越重。
她侧头看去,就瞧见一根钢筋不知何时穿透了肩膀!
鲜血顺着胳膊流下,染红了橙黄色的搜救服。
耳边,小女孩的哭声还在萦绕。
涂乐潼眼前有些发黑,她闭了闭眼,抬头看向头顶摇摇欲坠的横梁,放缓了声音。
“乖,别哭,我没事。你先出去,我马上就跟上来,好不好?”
小女孩哭着摇头,说什么也不肯就这么离开。
涂乐潼只觉得身体越来越冷,强打起精神劝说:“乖,你出去找人来救我,不然我们都会死在这里,你能明白吗?”
小女孩啜泣着点头,在涂乐潼的再三催促下,朝着火势最轻的地方跑去。
涂乐潼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光里,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。
她深呼了一口气,用尽全身力气,想要动一动受伤的手臂,却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。
涂乐潼清楚,自己……可能出不去了。
她没有后悔,这一刻,二十多年所有的回忆如走马灯般在脑子里闪过,父亲,纪疏林,最后定格在涂母的那通电话上。
“妈,对不起,我再也喝不到你的汤……”
轻飘的声音随着风被吹散。
紧接着,一声爆炸声响,横梁砸落,将一切掩埋……

建林市陵园外,太阳爬上山头。
纪疏林看完日出后,才抬手,轻轻敲响了蓝染的车窗。
蓝染警惕的惊醒过来,看外面是纪疏林后才放下心来。
她按下车窗,男人沉稳的声音传来。
“去副驾睡,我送你们回去。”
蓝染诧异的看着他,敏锐的感觉到了纪疏林身上的变化。
自从涂乐潼去世后,他就一心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,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关心别人。
“下车。”纪疏林小声催促。
蓝染轻手轻脚的下车坐上副驾驶,纪疏林上车拉上前座和后座的隔板,避免吵醒两位老人。
“队里的情况怎么样?”他轻声问。
“正常。”蓝染轻揉太阳穴,缓解身上的疲惫。
纪疏林剑眉一拧:“上次的事故报告出来了吗?抚恤金有没有发下去?”
蓝染微愣,疑惑的看着眼前开车的男人:“这些事等你正式归队了再说,你现在……”
“有什么话可以直说。”纪疏林目光直视前方神情专注开车。
蓝染犹豫,她有些担心问涂乐潼的事情会再次伤到纪疏林。
于是最后只问了一句:“你准备什么时候回队里销假。”
“今天。”
听着纪疏林的回答,蓝染点了点头。
这样也好,回到队里,忙碌起来,时间是伤痛最好的良药。
至于训练和救援,到时候做个评估,确定了他的心理状态之后,队里才会下决定。
但这么短的时间内,她很难相信纪疏林能够恢复正常。
两人各怀心事,不再言语。
一直到纪家老宅时,后座的两位老人才醒。
纪父纪母看见儿子把他们送回来时,眼底的惊喜肉眼可见。
纪母拉着纪疏林:“你……”
“以后都不会了。”他握住母亲的手,打消她的顾虑。
“真的?”纪母难以置信,她看向蓝染,想要获得求证。
蓝染心里也没把握,但她还是笑着点了点头。
纪母惊喜不已,立即拉着两人往宅子里走:“妈马上让吴妈炖汤,这几天你们都累坏了,一定要好好补补身体!”
纪父也为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高兴,还特地喝了两杯酒。
原本纪母想撮合蓝染和纪疏林,但想到儿子才刚刚走出来,就歇了这份心思。
几人聊了两句家常,多问了几句蓝染父母的情况。
久违的家庭聚餐让纪疏林多日以来烦闷的情绪得到舒缓。
下午,他就和蓝染回了队里。
路过心理咨询室时,纪疏林的腿瞬间被钉在原地。
他还记得,之前涂乐潼没事时,就会靠在那个窗前,看着他们训练。
“如果你很怀念她,我可以……”另选一间办公室做心里咨询室。
“不必。”
蓝染未说出口的话,被纪疏林打断。
他摸了摸胸前的口袋,感受到涂乐潼的照片后,继续朝着主任的办公室走去。
主任见纪疏林回来,高兴的站起来迎接:“你小子,可算回来了,队里缺人缺的忙不过来。”
“麻烦主任了,给我批了这么长时间的假。”他上前将假条放在主任桌上,“我已经休息好了,马上就能归队。”
主任笑着点头,随即在假条上签了字。
可刚签完,他就想起之前听见二队说起涂乐潼葬礼上的那件事。
主任迟疑了一瞬:“这样,小纪,你先去做个心理评估再归队吧,我有点不放心。”
纪疏林的脸色瞬间僵住,要是测出来他心理有问题。
那就像蓝染说的一样,他再也无缘消防这一行了。

纪氏别墅内。
纪疏林眉头立即紧拧在一起。
他搂了搂涂乐潼,低声说:“老婆,你先回卧室。”
说完,他还目送人回到卧室后,才起身去开门。
沈漾等了不少时间,他规矩的等在门口,粗糙的手指一直摩挲卡片上的葬礼二字。
门打开的瞬间,两人对视在一起。
沈漾下意识将手里的东西藏了藏。
纪疏林对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好奇,语气平常:“有事?”
“嗯……我能进去坐坐吗?”沈漾见纪疏林精神还不错,便想看看他在家生活的怎么样。
不料男人一点面子不给:“不能,有事说事。”
沈漾踌躇了会,将手里的邀请函递到他面前:“我……你去送送她吧,不然我怕你会后悔。”
纪疏林垂眸,就扫到了涂乐潼葬礼几个大字。
他面色一僵,心里升起一股恐慌,恍若觉得自己好似是忘记了什么事情。
可下一秒这个念头就被他压了下去,纪疏林转瞬眼底露出讥讽。
他猛的抬手将沈漾的手打掉,那张邀请函掉落在地。
轻飘飘的纸上顿时沾满了灰尘。
沈漾眉头紧皱,他不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:“你什么意思!?”
“这话该我问你,我老婆活的好好的,你他妈的送什么邀请函!”
纪疏林站在台阶上,居高临下的看着他,“沈漾,上次的事情我还没和你算账。”
沈漾深吸气,弯腰捡起邀请函:“我知道你接受不了现实,可她已经……”
不想那个死字还没说出口,纪疏林突然抓住他的衣领往下按去,同时提起膝盖撞向沈漾腹部。
沉闷的碰撞声响起,沈漾立即抬手阻拦纪疏林的攻击:“你疯了?”
可男人却不管不顾,持续对着沈漾拳脚相向。
几下之后,沈漾也来了脾气,他们疯狂扭打在一起。
十五分钟后,两人脸上都不同程度的染了伤。
纪疏林喘着粗气,轻斥了声:“滚。”
接着他转身回了别墅,死死将门摔上。
沈漾看着纪疏林的背影消失后,才龇牙咧嘴的捡起地上被揉皱的邀请函。
他艰难的走到纪家的别墅门口,伸出颤抖的指尖,想要去按门铃。
但他的手足足停了十秒,却又收回来,将那张发皱的邀请函塞进门口的信箱里。
沈漾走了。
纪疏林坐在沙发上,通过监控看着他走的。
只是盯着屏幕看久了,难免有些头痛。
纪疏林没再去管那张发皱的纸,而是转身上了楼。
打开卧室的门时,涂乐潼正坐床上等他。
“怎么受伤了?”
涂乐潼脸上闪过一丝诧异,而后走到他面前,担忧的拂过他眉角的伤口,“是沈漾吗?”
“嗯。”纪疏林看见她,刚刚心里的惶恐才放下。
涂乐潼没问为什么,打开了家里常备的药箱。
一边像以往那样给他上药,一边轻声叮嘱:“要爱护自己的身体。”
纪疏林看了她许久,兀的轻笑了声:“我有时候也不明白我自己,蓝染没回来前,坦诚的说,我好像是怀念她,但她回来之后,那种念念不忘的感觉突然散了。”
涂乐潼定睛看着他,等着后文。
“或许人总是善变,你们站在一起时,我才明白爱和爱原来也有区别,你始终热烈又坚定,而她却沉溺在试探里,我早就该明白我爱你。”
纪疏林从没对着别人剖悉过自己的心里的想法。
毕竟不适宜伟光正的东西,应该始终藏于人性深处,不为外人所知,才能不受诟病。
涂乐潼微笑着走到窗边,落日的余晖散在她的掌心里。
纪疏林听见她笑着说:“我知道,我原谅你了,我不介意。”
可下一秒,涂乐潼就跌出了窗外,纪疏林立即飞身去拉,两人一同从楼上摔落。

纪家卧室内一片沉寂。
蓝染难以置信的看着纪疏林: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我说就算那是幻觉,我也心甘情愿。”男人毫不在意的再次重复一遍。
从第一次在病房里,听见涂乐潼的声音,看见涂乐潼从门外走进来开始,他就知道是幻觉。
上回蓝染来提醒完离开之后,他明知那是幻觉,却仍旧选择踏入深渊。
他刻意遗忘那场火灾。
刻意封存火灾里那个小女孩向她求救的细节。
人总是拥有无限劣根性,稍微放纵,平日里苦苦坚持的底线就会欲望吞没。
纪疏林自认救下了不少人,为什么命运要这么对待他。
在他刚刚知道自己已经爱上涂乐潼时,就无情的夺走她的生命。
凭什么?如果当时不救那个小孩就好了。
纪疏林自私的想。
所以他明知那是自己的幻想,也心甘情愿的往里跳。
“你知道这样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吗?”蓝染攥紧了双手,眼角微红。
陷入幻觉,会导致人患上精神分裂症,抑郁症等一系列精神上的疾病。
每一种都会把人折磨成疯子,这不是一个人的悲剧,这是一个家庭的悲剧。
“无所谓。”
纪疏林走到蓝染面前,伸出手请人的样子:“你走吧。”
蓝染抬头看着他,男人脸颊凹陷,双眼无神,十几天没剪的短寸长长了不少,显得整个人憔悴又颓废。
她深吸气低声问道:“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纪疏林吗?你还记得你年少时的梦想吗?”
纪疏林望向门口,眸色深深,面色平静:“不重要。”
“不重要?伯父伯母多大的年纪了,你的私心该适可而止!”蓝染怒其不争的撇他一眼后下楼。
离开之前,她留下最后一句话:“我要是涂乐潼,绝不会喜欢现在这个不负责任的你。”
这句话狠狠刺在纪疏林心上,脑子又回想起涂乐潼说的那句离婚。
“是因为不爱了所以才要离婚吗?还是……”
他的声音落在空寂的屋子里,窗外有风声传来,无人作答。
纪疏林下楼,走到两人的婚纱照前,上面的涂乐潼笑容灿烂。
“你之前明明那么坚定的爱我,为什么突然就说离婚?”他伸出手,轻抚照片上的人。
死去的人已经化为灰尘,没人能够得知涂乐潼心中的想法。
纪疏林沉思片刻,开车去了陵园。
此时夜幕已经笼罩了大地,天上黑漆漆的,没有一丝亮光。
他走到涂乐潼的墓边坐下,把头枕靠在碑上。
“你有没有后悔嫁给我?”纪疏林说着,拿出结婚时两人买的戒指。
他常年训练,指骨又粗了不少,当年的婚戒早就已经带不上了。
纪疏林苦笑着,泪如雨下:“他们戳破了我的幻想,我再也见不到你了。”
世界上最痛苦最无力的事情就是生离死别。
纪疏林的心如同撕裂一般,痛不欲生。
靠在墓碑前坐了一夜。
第二天天际微亮时,
他下山,看见父母的车停在自己的车旁边。
纪疏林走到车窗前看了眼,蓝染躺在驾驶位,纪父纪母坐在后座,互相依偎在一起补眠。
他的心猛的被蛰了一下,绵密的痛蔓延到四肢百骸。
爸妈都上了年纪,这段假期是他最后的放纵。
纪疏林回头看向背后的墓群,在心里轻声和涂乐潼道别。
他说:“老婆,时间很快,我们总会再见的。”

纪疏林转过身,脸色阴沉的看着涂乐潼。
涂乐潼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。
沈漾察觉到气氛不对:“你们先聊,我们一会儿再来。”
随即就带着过道里的队员离开。
病房内安静下来。
纪疏林冷脸相对:“这下你满意了?”
觉察到他言语中的嘲讽,涂乐潼心口猛缩:“我不知道他们……”
纪疏林眉眼间的冷峻更甚,他直接打断:“涂乐潼,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机?”
男人的话就像利刃一般,伤的涂乐潼体无完肤。
她看着纪疏林离开的背影,心里满目疮痍。
之后一段时间里,涂乐潼伤口逐渐愈合,纪疏林却再没来过。
就连她发过去的短信也都石沉大海。
出院那天。
涂乐潼看着通讯录里‘纪疏林’的联系人,犹豫了很久后,按下电话。
“什么事?”纪疏林声音冷厉。
涂乐潼握紧了手机:“我……想带我妈回家住几天。”
“随你。”
说完,纪疏林就挂断了电话,没有一句关心。
涂乐潼握着已经黑屏的手机,心里的期待破碎成渣。
她强打起精神,装作无事将母亲带回家。
半个月没回来的家,冷冷清清。
涂乐潼将母亲安顿在客卧住下,又在网上定了菜,做了纪疏林爱吃的菜,等着他回来。
可直到菜冷,他都不见踪影。
涂母觉察到了两人之间的不对,忍不住问:“怎么这么久一直没看见疏林?”
涂乐潼夹菜的动作一顿,目光闪躲:“搜救队里……事情多。”
涂母看出她在说谎,叹息一声:“我当初就不同意你和他结婚,一个是因为工作,我不愿意你像我一样,每天提心吊胆。”
“二,就是因为他不爱你。”
涂乐潼下意识想开口替纪疏林解释两句,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。
她僵在原地,手足无措。
夜色深沉。
涂乐潼躺在床上,手掌落在空荡的另一侧,心也跟着渐冷。
辗转难眠。
不知过了多久,客厅传来动静。
涂乐潼以为是纪疏林回来了,快步走向客厅,却看见母亲背对着自己,不知在做些什么。
“妈?”
涂母吓了一跳,手里的东西“嘭”的一声掉在地上。
她眼里闪过抹慌张,连忙俯身去捡:“没干嘛……”
不料涂乐潼抢先一步捡起,药瓶上‘速效救心丸’几个字,瞬间刺痛了她的眼睛。
涂乐潼紧握着药瓶,心里不安蔓延:“妈,你为什么要吃这个药?”
涂母目光闪躲,支支吾吾:“我……”
涂乐潼皱眉打断:“你别骗我。”
涂母一哽,半响后,说了实话:“冠心病,好多年了。”
涂乐潼联想到之前医院时护士说的话,难以接受:“这么大的事,你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
涂母从她手里拿过药:“没什么好说的。乔乔,妈只希望你能调到离家近的地方,能多陪陪我,好不好?”
月光下,老人面上的皱纹那么深刻。
涂乐潼无法再继续拒绝,她忍住心口的涩意,红着眼哽声应下:“好。
夜晚,窗外凉风不止。
涂乐潼坐在空寂的双人床上,形单影只。
她忍不住拨通了纪疏林的电话。
接通的瞬间,涂乐潼莫名有些紧张:“你在哪儿?”
“队里,怎么了?”
他的声音和吵闹的背景音混杂在一起,通过话筒传到耳朵里,莫名带着些暖意。
涂乐潼连日来的失落仿佛瞬间抚平:“没怎么,只是想见你。”
“明天吧,明天我回家。”
话落一瞬,电话被挂断。
涂乐潼转头看着柜子上两人的合照,此刻想见纪疏林的心怎么都抑制不住,索性起床打车去了搜救队。
刚到门口,就看见队内一圈人围着篝火在聚餐,暖意升腾,和家里的冷寂截然不同。
人群中,纪疏林和蓝染正坐在一起言笑晏晏,宛若恋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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